——哎,好想知道......
“闭嘴。”韩二一脸冷酷,拿马鞭堵住韩八喋喋不休的嘴,“你不想知道。”
韩八好容易才挣脱,气哼哼地控诉:“你完了,我要做没炒熟的菌子给你吃!”
韩二头也不回,驾着马车去马厩。
另一边,韩榆的房间。
韩榆洗漱好出来,发现壮壮正好奇地扒拉那个花环。
肉垫碰一下,又移开。
再碰,再
移开。
玩闹似的,乐此不疲。
“乖,别闹。”
韩榆一手控制住大猫,另一只手拿起花环,在房间里环视一圈,把它放在了书桌上。
“走,睡觉去。”
好在壮壮对花环的兴趣并未持续多久,在铲屎官怀里瘫成一块猫饼,一人一猫很快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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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云合节已经结束,可它仍然是之后半个月里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。
那天晚上看对眼的年轻男女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相处,加深对彼此的了解后,确认是可以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,便将婚事提上了日程。
从九月开始,陆陆续续有很多人家开始操办起了婚事。
韩榆在府衙的时间很少,几乎每天都在各个婚宴上辗转奔波。
为新婚夫妇做证婚人,并送上美好祝愿。
官员们乐得见韩榆忙碌,都恨不得他日日外出,这样才好看不见他,远离他的残酷折磨。
为此,他们甚至心甘情愿批复比以往多出两倍的公文。
但美好总是短暂的,半个月后,韩榆的证婚任务告一段落,重回府衙。
他把吴同知叫到跟前,一边处理公文一边问:“府学如何?”
吴同知愣了下,半晌没吭声。
韩榆有点奇怪,抬头看他:“怎么?”
自从来云远府,先是剿匪,后来又忙着户籍普查的事情,一时间没能顾上府学。
作为一府长官,韩榆非常重视教育问题。
今儿正好得空,韩榆打算去府学看一看。
教导不敢说,指点一二还是不成
问题的。
在此之前,他决定向还算踏实能干的吴同知了解一下府学的具体情况,省得到时候两眼一抹黑,一问三不知。
发现吴同知的反应不太对劲,韩榆难免狐疑,心中浮现诸多猜测。
难不成云远府的府学很差,差到让人羞于说出口的程度?
吴同知咽了口唾沫,干笑两声:“府学......府学已经关停多年。”
韩榆:“???”
“已经关停多年?”韩榆维持着一手文书一手毛笔的动作,蹙起眉头,“是本官想的那样?”
吴同知硬着头皮点头:“是,早在好几年前,云远府就没多少读书人了,府学的教授教谕养着也是一笔开销,当时的知府大人就命人关停了府学......”
韩榆以手扶额,抬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:“你别说话,让本官静一静。”
吴同知蠕动嘴唇,罚站一样地站在书桌前,动也不敢动。
他知道,这会儿知府大人肯定心情很不好。
该死的不知第多少任前知府,他动动嘴皮子,关停了府学,三年后拍拍屁股走人,留自己面对知府大人的怒火。
早知如此,他就让孟通判过来送文书了。
知府大人最不喜他,想来也能为其他人分担一点火力。
厅堂里,孟通判打了个喷嚏。
“见鬼,哪个混蛋骂我?”
韩榆定了定心神:“云远府的科举......每年有多少人参加?”
吴同知卡了下壳,到嘴边的“寥寥无几”咽
下去,谨慎回答道:“下官不清楚,但府衙里有记录,请容下官前去查找。”
韩榆允了。
目送吴同知连走带跑地离开,韩榆抬手捏了捏眉心:“一堆烂摊子,真是够了。”
虽然有私塾和书院,但作为官方学府,县学、府学、国子监是不可或缺的存在。
连府学都能叫停,真不知该说他胆大包天,还是该说他目光短浅。
吴同知很快回来,手里多了本册子:“大人,这是近几年云远府科举考生的具体名单。”
册子很薄一本,拿在手里轻飘飘的,没什么重量。
韩榆想起当年,他参加府试院试的时候,考生足足有数千人之多,短暂地沉默了下,翻开册子。
永庆十五年,一百人参加院试,五人考取秀才功名。
永庆十八年,六十人参加院试,一人考取秀才功名。
永庆二十年,十七人参加院试,零人考取秀才功名。
零人考取秀才功名......
零人考取......
零人......
硕大的一个鸭蛋浮现在韩榆的脑海中,挑衅地来回上下蹦跶,嚣张地彰显存在感。
零,多美圆满的一个数字。
韩榆闭了闭眼,竭力忽略心头的梗塞,平静得有些诡异:“没搞错?都在这里了?”
“回大人,都在这儿了。”吴同知放轻呼吸,一板一眼地答道。
册子从掌心滑落,砸到桌上,发出“啪”的脆响。
韩榆嘶声,很是难以置信:“怎会如此?”
云远府
三十多万人,男子约有十六万,刨除男童和老人,正值青壮年的男子至少有十万。
十万人,读书科举的不过百,考中秀才的更是一个巴掌数得过来。
有亿点点离谱。
吴同知原本是同知知事,为人安分守己,从未接受过青龙寨的贿赂,因此被知府大人提拔到同知一职上,开始了他高(lei)官(si)厚(lei)禄(huo)的崭新人生。
他在云远府几年,也见证了这里的发展变化,其中就包括年复一年稀缺的读书人,以及府试院试时空荡荡的考场,可谓感慨良多。
如今韩榆关注起这件事,吴同知既庆幸又钦佩。
或许在不久的将来,当外地人提起云远府,不再是“混乱”和“罪恶”,而是“太平”和“人才辈出”。
他庆幸韩榆的到来,也由衷地钦佩韩榆为云远府所做的一切。
“大人也知道,在您来之前,云远府是出了名的混乱,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,寻常人家哪里供得起一个读书人。”
“百姓生存艰难,匪寇猖獗,为了自保,教书先生陆续关停了私塾。时至今日,府城没有一间私塾,连个正儿八经的书斋都没有......”
吴同知说了许多,韩榆全神贯注地听,一边分析,一边在心里罗列计划。
该如何破解当下困境,第一步该怎么走,后续怎么做才不会引起百姓的抵触抗拒......方方面面,韩榆每一项都
考虑到了。
韩榆在册子上画圈圈,淡声道:“本官知道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
吴同知顿了顿,壮着胆子问:“大人,那府学那边......”
韩榆把册子放到一旁:“等具体章程出来,本官会通知吴大人的。”
然后让他们累死累活,没日没夜地干活儿。
吴同知默默补充了韩榆没说出来的后半句,心中腹诽,面上恭敬地退下了。
......
经过一天的深思熟虑,韩榆很快制定好了相关计划。
“本官打算聘请学识渊博的读书人,在云远府各地开设官塾。”
“除此之外,本官准备在府城开设一家名为‘云远’的书斋,容纳天下品目繁多的书籍,读书人尽可前来借阅,只需在规定时间内归还即可。”
“至于府学那边......”韩榆浏览着韩八连夜列出来的书单,在上面勾勾画画,把一些没有什么用的去掉,留下对读书人大有裨益的,“十月初一是个好日子,本官打算重开府学。”
“吴大人可还记得先前在府学授课的教授教谕?十月初一之前说服他们回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。”
吴同知:“......”
“目前为止,云远府具体有多少已经考取功名的读书人,统计具体人数的任务就交给张大人你了。”
张同知:“......”
“孟大人,官塾和云远书斋的宣传就交给你了。”
孟通判:“......”
“官塾和府学的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