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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……江栩淮。”

    她呼吸不稳地唤他,提醒道,“小小在叫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江栩淮没抬头,声音压得很柔,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舒知意对上小小可怜巴巴的圆眼。

    她喘不上气,声调含糊:“它应该……是……饿了,你、你管管啊!”

    江栩淮停下,抬头看她,眸子里满是还没褪去的燥热和忍耐,他哑着嗓启唇。

    “我也饿,你也要管管我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饿我们就去吃饭。”

    舒知意下意识地回他,但看着他痞劣的神情突然模糊地意识到,她和他说的大概不是一件事。

    男人悉心地将她额前黏腻的湿发顺至而后,直到露出她光洁饱满的额头,他轻抬眉梢勾唇,而后深深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一直笼罩的黑影缓缓挪开,湿气蔓延。

    小石子扔进湖面,荡出层层涟漪。

    水雾中随之也晕染上旖旎黏腻的气氛。

    舒知意瞥见他后颈冷白的皮肤。

    她喉间一哽,手心出了一层薄汗,她手指胡乱抓弄他的头发,无措地叫他名字。

    “江栩淮,你别,脏……”

    俯下身正在含/吻的人,慢条斯理地微仰头颅,柔声宽慰她。

    明明是最低的姿态,却还是拥有着让人不自觉想要乖巧顺从的气息,沙沙的质感轻挠心尖。

    “不脏,哪里都不脏。”

    “宝宝乖,不动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—

    出浴室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。

    两人都重新冲了澡,舒知意浑身倦懒,但却偏偏被折腾得没了睡意,她被江栩淮牵着来到客厅,裹上毯子窝进沙发。

    一股淡淡的酸甜酒香味弥散在空中。

    舒知意嗅了嗅,没闻出来是什么。她刚想问,江栩淮就端了个小碗走过来。

    他站在一侧提起汤勺准备喂她。

    “这是桂花酒酿小圆子,你在公园吹了太久的冷风,喝这个能驱寒养胃。”

    舒知意应声低头尝了一小口。

    糯叽叽的小丸子,搭着微甜酒酿味,解腻又清甜,桂花味也很足,嚼下去的瞬间唇齿完全地被暖意包裹住。

    一口接着一口,没一会小碗就见了底。

    舒知意被这个味道迷住,她抬头眨眨双睫:“还要一碗。”

    “不能再吃了。”

    江栩淮帮她擦嘴,“这里有酒酿,多了会醉。”

    舒知意不肯:“没事的,反正等会我也要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她竖起食指晃了晃,莞尔撒娇,“就一碗嘛,求求你了。”

    她的娇.嗔,从来都对他很受用。

    江栩淮只默了一秒便妥协,笑着起身去再帮她盛上一碗。

    等他再度从厨房出来时,舒知意已经把茶几移开,盘腿直接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,面前铺着他才买的木拼碎片。

    她的眉心紧皱,五官拧巴在一起,很显然不太擅长拼图,一副无从下手的模样。

    察觉到江栩淮的身影,舒知意耷拉着眼眸抱怨道:“怎么这么多拼块,好难。”

    江栩淮揉了揉她的脑袋,他挨近坐下,把小碗放在旁边的小桌上,翻开小册指给她看。

    “是有技巧的。”

    “一般都是把四周边框的碎片拼好,相当于把框架打牢。接下来再慢慢找规律,比如颜色相似的放在一起、色块线条中也藏着相似处。”

    舒知意将下巴抵靠在他的肩上,时不时“嗯”上两声,但注意力却没放在他叙述的所谓技巧上,大脑早就放空了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呢?”

    直到江栩淮偏头询问意见,她才悄悄回神,对上他的视线后舒知意有些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刚才发呆了,她凑近,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“听不懂哎。”舒知意把脸埋进他的颈窝,小声耍赖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江栩淮勾唇笑,伸手把她搂紧,“以后我来拼就行。”

    其实买木拼这事,也是那日睡前舒知意刷到了视频,突然来了兴趣,扭头兴致昂昂地和江栩淮提议要一起完成很多拼图的。

    结果现在真的买回来,却要让他一个人拼完,舒知意怎么想都觉得这样不太好,她揉揉鼻尖心虚地开口。

    “我也想参与,不想让你一个人完成。”

    江栩淮沉吟片刻。

    他从众多拼块中随手抽出一块,递到舒知意的手心,温声道:“保存好。”

    他看她,“以后你永远都会拥有家里所有拼图中的一块碎片,也是唯一的一块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你,我也完成不了。”

    舒知意愣了愣,而后默默捏紧手心的小块。

    她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拼凑,是一项很辛苦很复杂的行为。

    是要耐下心来,反复地确认缺口,再反复寻找对应的图块,一片片地翻转再翻转,做好一直失败和泄气的准备。

    每一个零片,都是珍贵且唯一的。

    江栩淮给予她的是随便一块,也是唯一的那块,或者说,他是把选择权交由在她手上。

    在拼凑的第一秒,就已经告知她。

    只有在拥有她的情况下,一切完美才有存在的可能,他才能完成所有他想完成的。